若安安

【时事向】重塑神像（下）

主中苏，含耀米／冷战（在03节和彩蛋），一个深情似无情的耀哥，本章3260字，完结。

王耀要一个完美的伊利亚，可他却从来不求一个完美的阿尔。重塑神像千百次，王耀究竟在想什么？伊利亚终于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终于看到了王耀所信奉一生的神明。

（略了一个苏苏视角的耀米车，见合集）

（有朋友送糖果，所以补了个彩蛋《重塑源起》1900字，苏苏死后的世界、米露对苏的重塑、耀哥的心境。）

  

01.

王耀不顾阿尔的那句“走了，便别想再进我的门”，带着他最完美的伊利亚走向了远方。

他薄唇微抿，神色淡然，全然看不出曾经与最高贵的霸主兼最难缠的对手，在会议室里狠狠地疯狂了几次，弄得一地狼藉。

王耀终究是没和阿尔做到最后，是因为自己吗？

可他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呢？难道他的生理构造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

王耀在车上脱了外套，来回的查看翻出了好几个颗粒监听器，他无惊无怒，又从口袋里找出一个小鹰钥匙扣，毛茸茸的，他不客气的揉遍了全身，从底下又摸出一个。

一取出，小鹰便开始用蹩脚的中文尖叫：多谢款待，伺候——

司机转头来看。

王耀嘴角抽搐，慌忙用手指狠狠地摁住了小鹰的后面。

小鹰的嘴巴里又吐出了一张白纸，上面是打印的网址。

王耀用手机查看了，确认无毒，看的时候神色渐渐凝重。

好半天，他才轻轻的说：“回家后我们谈谈，伊廖沙。”

谈什么呢？

曾经他多么想和这位曾经最深情的恋人、如今最执着的雕刻者沟通，但在观看了王耀和阿尔的酣畅淋漓的运动后，伊利亚感到索然无味。

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两人滚到一起而难受。

这只是小场面。

他感到无法释怀的是，热恋中王耀看他的眼神总是燃烧着温暖的火光，这种前所未有的美丽一度深深的吸引他，可火光太盛，却会灼伤彼此。而在那个休息室里，王耀看阿尔的眼神，却是冷的，如静水流深，时刻清醒，却也会被蛮横的风吹起点点波澜，难得糊涂。

面对阿尔那些得寸进尺的要求，王耀的冰冷嘲弄更像是调情，到最后能满足的也都尽量满足，竟然是这么纵容。

王耀可以和阿尔联手与他相抗衡，可以和阿尔联姻做商业夫妻，可以和阿尔苟合得难舍难分。

但王耀凭什么爱上阿尔？！

联手是对敌人的尊重，联姻是对企业的回应，苟合是低级的乐趣。

但爱上阿尔——爱上这最恶毒的天使、最美丽的恶魔、最虚伪的英雄，却是对伊利亚赤裸裸的侮辱！

王耀指责伊利亚冷血残暴、狂妄自大、野心勃勃、是非不分、蛮横无理的干涉盟友的私事……

王耀骂他的每一个字，都是阿尔200多年的生命发挥淋漓尽致且令他沾沾自喜的美德！甚至他出生就是屠尽恩人，用恩人们的头骨来赞美上帝的恩赐，他生来就有血淋淋的永不洗清的罪孽！

王耀爱着最崇高的理想，王耀追随过最伟大的意识体，王耀既然那么热切地爱过白月光一样的伊利亚，又何必爱阿尔？

他既然爱了阿尔这种披着文明外衣的小魔鬼，又凭什么用纵贯古今最严苛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最敬爱的导师？！

王耀要一个完美的伊利亚，伊利亚有一点“瑕疵”，有那么些不符合他的想象，便是变质了，背叛了。他用利刃深情却无情地贯穿伊利亚千百次，所重塑的神像真的是伊利亚吗？

可他为什么不追求一个完美的阿尔？

02.

王耀打开家门的时候，王京和王鄂都没回来。

他把伊利亚郑重的放在书桌上，略带歉意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带你去开会，是想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利于你更好的适应现在的身体，但我也没想着阿尔会……嗯……”

活见鬼！封建大家长竟然会道歉？

“我不是封建……”

王耀停住了，无奈又狡黠的弯了弯眼：“对，我听到了，看来阿尔的刺激是有用的。”

苏卡不列！

伊利亚深吸一口气，凝结意念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意识的？］

王耀：“我吻你的时候，但是看起来，你有意识应该在此之前。”

［你销毁的几十个雕像都是我。］

伊利亚以为自己说出口会非常怨怼，可实际上，他只是冰冷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啊，”王耀睁大了双眼，这个表情出现在一张淡漠的美人脸上有一些奇异的萌感。“我并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你还是会用利刃雕刻我千百次。］

伊利亚打断他。

“我会轻一点。”

［你真的有你表现的那么爱我吗？你究竟在用深情款款在欺骗谁？］

伊利亚无声的笑，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

“我爱你，”王耀轻轻的捧起木雕的脸颊，语气十分温柔又万分冷淡，“但是——我爱你，与你何干？”

［与我不相干，那与谁相干？与阿尔弗雷德？］

伊利亚说这话时，嫉妒与屈辱犹如潜伏在深邃海洋里淬毒的鱼，而在海面之上显露的冰山却是压顶的嘲讽与不屑。

［我真的很好奇，在唯一的霸主绝对实力的碾压下，你是真的终于被击溃防线得了斯德哥尔摩？还是，为了安抚你可怜的自尊心骗自己爱上他？］

王耀勾起唇，他现在再也不是当初一点就炸的小同志了。

他温柔而强大，宽容而冷漠，让人琢磨不透。

03.

“钗黛本一体，你不觉得阿尔弗很像你吗？”

他语声缓缓，如清风徐徐，却在看似平静的海面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可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看到阿尔弗雷德的第一眼，他就被灵魂的轰鸣所劈中。那素不相识的少年轻巧地跳下船，将水手帽向后潇洒地一抛，露出挥散一切阴霾的笑容，与那在风中飞舞的灿烂金发相辉映。他挥一挥小麦色的健壮手臂，似乎世间一切的美好都会争先恐后的向他奔来。

他知道他，年轻而张扬的性格，汹涌而澎湃的热血，昂扬而自信的野心……

他要高贵的欧罗巴为他颤抖，他要古老的亚细亚俯首称臣，他要全人类在他的照耀和引领下前行，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直到成功抵达他所期许、所定义的远方。

他势在必得。

他太年轻，太聪明却又太不知天高地厚，贪婪的豺狼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给幼鹰让位？

可是他做到了。

更确切地说，他们联手做到了。

日落的退让，高卢的彷徨，东方的龙也不得不弃蒙折梅，沦为他们环球大棋局的添色。

他深深地唾弃他、厌恶他，他日思夜想的想折断他的双翼，光明正大地杀死他，可他却又从内心深处那么理解、认同和赞赏他，如同看另一个自己，一个美丽又恶毒的自己。

“你明白，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明白。”王耀淡淡地笑，眼里无妒无恨。

［伊万更像我。］

“是，伊万像你，这是伊万的筹码，也是他的劣势。但是，拟态而非求真。”

［我死后，你们三个分别继承了我不同的部分。］

“这么说也不确切。”

确实不够准确，伊利亚死前见王耀的最后一面，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攥住王耀的手，说：“替我…咳咳……走下去。”

王耀没有挣扎，笔直的坐着，语气轻柔的说：“不，我走的是我的路，坚持的是我的理想。”

“咳咳咳，答应……”

“你的理想必须自己实现，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我会努力地，等着那一天。”

他真冷酷啊。

最初的最初，他怎么就被那一双温柔的蕴藏着星火的眼睛欺骗了呢？

［你到底爱阿尔什么？］

“爱他的很多，”王耀坦然的说，仿佛为敌人所倾倒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他甚至也开起了玩笑，“你不也听他说了吗？全世界都爱他，我不过也是一个俗人。”

［你既然爱他，又何必费尽心血雕刻我？雕刻一个无用的神像？］

王耀沉默片刻，拧开保温杯喝阿尔弗雷德喝过的茶，之后才认真的说：“我可以爱阿尔青春的躯体，漂亮的脸蛋，聪明的头脑，活泼的性格，甚至虚伪的行为，恶毒的本质。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庸俗又聪明的货色，而你不一样。”

“你给了我最光明的期许、最盛大的理想、最坚韧的指引，我爱你如时代奔流浩浩荡荡，如飞蛾扑火直至身死。我爱你如爱己，我所奔赴的理想，虽九死而未悔的追求，怎么可能是虚伪的泡沫，披着华美外衣的虱子？你又怎么可以背弃我？所以我只能恨你。”

［你真的恨我啊，我早该明白的！］

伊利亚的心里迅速燃烧着熊熊野火，火灭之后一片荒芜。

王耀输过了，伊利亚输了，如今笑傲天下的阿尔也总有一天会输。

可是人类会走向星辰大海。

王耀也许会是那个引路人。

［我不祝福你，王耀，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祝福，朝着你的目标坚定的前行吧。］

迎着冷眼与嘲笑。

去做前无古人的，崇高而不被理解的事业。

不论生死，不计存亡。

“谢谢，你已经祝福我了。”

［我想看看自己的脸，你心中最完美的木雕。］

王耀愣了一下，把他放在梳妆镜前。

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王京为什么笃定的恭喜，阿尔为什么古怪的微笑。

镜中是他又不是他，酷似王耀的眉眼，温柔而不失锋芒，古典而洋溢活力，未着色却在薄薄的阳光下有一种朦胧的神性。

——王耀这一生信奉的唯一的真神，便是他自己。

04.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敌人畏惧的灿烂红纱下深情对望，一起唱道：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完————————

1隐藏结局免费粮票解锁，是比较阴谋论的另一种结局，米米视角，看了流浪地球二时候写的，不影响正文，只是个人恶趣味

2补的彩蛋是《重塑源起》1900字，苏苏死后的世界、米露对苏的重塑、耀哥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