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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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角】蓝耀红米与苏4

王君发现了小情人的算计,回忆起红米的独立往事。亚瑟梦见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东方暴君的打压,他成了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然而,好梦易碎。

红茶会,主耀米,亚瑟的梦在03节,红英提及。

01.

王君挂断电话,低首翻看刚刚收到的报告,他看了片刻,便把文件摔回桌上。

“不安分的小混账。”

王君冷笑着,取下乌发间小情人送的青玉簪,毫不怜惜地掼在地上,他看着碎玉,阖上眼,织着金龙的胸口微微起伏,但很快平静如昔。

本来他计划里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可这次穿越却买一送二,王耀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穿越过来他能够立即感知,而伊万,因为收到他提前准备的礼物,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有心思又有心思动手脚的人,除了那位他养大的小情人,还能有谁?

华国除了高高在上的君主王君,还有另外一个在野的意识体,稚拙而瘦弱的红耀。王君曾经派人杀过他,但没有成功,说明这片土地上是有红色土壤的,但还不成气候。经过仔细斟酌,王君终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而是将坚定的暴力斗争派绝于内斗,将余下的引向相对无害的议会斗争。

他收到的这份报告,便是红米与这位红耀的交往记录,没有直接见面,全部是通过线人暗号,且红米从来不向苏一样对他的国内工圌人权益表示密切的关怀和质疑,所以国圌安才疏忽了。

王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前,是他太心慈手软了。

今后……


02.

时间倒流,米国的独立取得了光荣的胜利,正在新乡签订停战协议,忽然有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让会场上交锋的双方都陷入了肃穆的寂静。

“王君,您怎么……”

王君坐在轮椅上,被华方人员推着,脊背笔挺如竹,腿上盖一条貂皮毛毯,神色从容,没有一丝权威被前藩属国挑战的难堪和激愤:“受了些风寒,养一养便好了。”

他微微笑着,像个和蔼的长辈,把手轻轻向下压:“都站起来干什么,坐啊。”

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红米呆愣愣地站着,他自知没有让东方暴君双腿负伤的本事,这显然也不是在前线伤的,可看到王君的一瞬间,他那颗骄傲的心被狠狠地攥紧了,不合时宜的愧疚和心疼如滔天巨浪般拍打着他年轻的独立的灵魂。

“坐吧,凌云。”王君笑容不减。

红米终于坐下,可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能坐下不是因为他是胜利者,而是因为王君赋予了他这个权利。

会议结束,红米没有走,很快,富丽堂皇的宫室只剩他和王君。

王君说:“推我走走?”

红米点点头,夕阳染红白墙,湖畔垂下的新柳碧绿如洗,红米心想:西方的霸主自诩日不落,那古老而庞大的东方帝国是否有夕阳西下的那一天?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飞走。”王君看的却是苍天大树上暂憩的飞鸟,“从小,你的眼睛就藏不住心思。”

“您还看到了什么?”

“你恨我。”

“你不该在我子民的身上吸血。”红米大胆地直视他的前君王那双沉静的金眸。

“你是最没有资格恨我的人,”王君的语声剥离了温和,却听不出一丝怨气,只是淡淡陈述一个事实,“过去没有我,你就是一只被剖肠破肚的火鸡。”

红米瞪大了海洋一样碧蓝的眸,没有反驳,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然后,他忽然跪下,解开子母扣,手颤抖地抚上胸膛,凄声说:“那您要什么?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我可以把心肝脾肺都剖给你!”

“不必。”王君却只是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我只是想问你,你现在欠了柯克兰的债,打算怎么还?”

“我有办法。”红米咬牙,声音倔强。

“与虎谋皮,引狼入室,你很快就会后悔。”

这句话,竟如师长般严厉。

他叹了声,自己操纵轮椅消失在绚丽的晚霞下。

他说得对,他总是对的,红米最恨他这一点。

多娇艳美丽的婴粟花啊,在王君走后,一度开遍生机勃勃的殷洲。


藩属国也好,殖民地也罢,独立运动是时代浪潮,柯克兰送他的大礼,他当然会成倍回报。

议事堂,王君穿青布棉袍,手捧诗经坐于角落,但没有任何人会忽视他的存在。

首先是军事的复盘,王君起初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但听军部哭穷听着听着就困了,忍不住翻夹诗经里的才子佳人的话本。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失败对天朝上国的心理打击很大,但接下来资源倾斜的重心不应该是军事。

而应该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军的想法是不是过于悲观了?”一道略浑厚的女声忽然响起。

大家都是一惊,刚才言辞恳切而谦恭的将军古怪地笑了一声,不愿意理会,而脾气大的老者直接冲胡子瞪眼,愤怒地敲了敲拐杖:“陈三娘,就算你是阁老的学生,这也不是你瞎出风头的地方!”

王君对她有印象。

陈三娘,四十多岁,结过两次婚,第一任丈夫因公牺牲,第二任丈夫嫌她生不孩子所以出轨,差点被她阉了,对簿公堂闹得沸沸扬扬,在素重清名的议会简直人人避之。

但她是在场唯一一名女性。

陈三娘朝他薄施一礼,扬声:“敢问诸位,新独立的米国可有取消我国的诗经作为蒙学教材,可有拒绝向我国出口青布棉袍?”

“这……”

“当然没有,就算新政府想取消诗经,老师家长们也不会同意啊。”

“米国几乎没有高新产业,纺织业可是民生所依,今年因为战争向华国出口少了,市场都被其他藩属国抢了,青布棉袍价格跌得快到原料价了。”

在座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只是胜惯了一时接受不了失败,被这么一点,哪能不明白。

“我们的军队被迫离开了米国,那米国的经济和文化暂且没有办法摆脱我们。”

“不错,我们接下来应该加大文化施压和经济渗透。”

当陈三娘被长官赞赏时,朗笑了两声:“都是王君教得好。”

“可以把您的书借我一用吗?”

王君点头。

“於铄王师,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我龙受之……”

她厚重的声音读得忘情,诗经高高举起,里面夹的话本砰地摔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正是《霸道龙君的落跑小甜心》。

呵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王君抬首,唇畔绽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身体上的绳索已经去除,但精神上的……”红米看着汩汩流血的手腕,呓语道,“流血流汗,却全是在为他的舒适生活服务,我怎么能不恨他?”


03.

亚瑟柯克兰做了个梦。

澎湃的美梦,湿冷的噩梦,是同一个梦。

梦的质感何其真实,他把大半个亚洲、大半个世界视为囊中物,他最忌惮的东方暴君竟然愚蠢地放弃了大航海,选择关上大门醉生梦死,轻易被他漂亮的罂粟控制,枯瘦的手徒劳地挣扎,睡狮难醒,他和弗朗西斯手拉着手,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富丽堂皇的宫室,打砸,搬空,抢掠,焚烧。

他梦到殷洲,不,美洲。死去的印地安人头骨为酒樽,满上一大杯葡萄酒,坐在黑奴垫成的坐椅举杯,杯中液体在朝阳映照下像处子血一样鲜红美丽,他照镜子,安上的黑人假牙像棉花一样洁白无瑕。

穿着金靴佩着猎枪,狂欢吧,高歌吧,纵舞吧,日不落帝国终于使丰饶的东方日出之地恭顺臣服。

可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船漏了,华美的海盗船破了一个大窟窿,他跌了下去。

事实上,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这梦从他第一次拜访王君开始断断续续地出现。

可是以往的梦都是模糊的,至高辉煌如隔红纱,半遮半掩,只知道梦里宿敌王君衰落了,却看不清细节,这是头一次那么身临其境。

同样,也是第一次继续落水后的片段。

咸湿的海水灌入口鼻耳,他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时间过了多久,一百年,两百年还是三百年?

一个他最熟悉的声音灌入轰鸣的耳:“警报!一级警报!前不列颠意识体逃亡!王耀同志,英共请求支援!”

急切、严肃却不失优雅,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逃亡,对了,他要逃亡……逃离恐怖的红色,逃往旧世界最顽固的堡垒!

他奔跑,喘息,抬头,看到了巍峨的长城。

……

从噩梦中醒来,床头的亚洲之珠在深夜发出莹莹的白光,可他终究没有将亚洲收入囊中。

他冷汗淋漓,思维却无比清晰地回忆异世的细节,若不是没有王君的私人号码,他一定会打电话对王君说:“你当初给米国意识体、你的小弟盛凌云起了阿尔弗雷德这个英文名,我一直以为是你用英圌国国父同名来占我便宜,现在看来,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本应该由我起?”


“大哥,当当当!”

读暴君史书的王耀感觉头发被一个很轻的东西压了一下,回过头来,穿冰梅纹马面裙、头戴兔耳对钗的活泼少女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给他递了一面镜子:“快看看,我给你插的芍药好不好看?”

“晓、晓梅?”

是从未离开的晓梅……


下章耀湾+双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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